从苏州前往琼京,从大道骑快马至少需要十天,但途中所经城市皆是四通八达的道路枢纽,桃游一行人的行踪很难不暴露。至于受伤的杨安则暂时被安置在城外的长途客栈,幸好暗箭无毒,也未曾伤到筋骨,只是手臂处流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除。
“不出意外,昨日侥幸逃过了追杀,今日肯定就在各大关卡设防。”
历经一夜的折腾和不安,姜虬已有些许憔悴,天色鱼白之际,两人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而年纪较轻的桃游,以指尖代替舞剑来驱使自已保持清醒,警惕着客栈四周,一旦有风吹草动就需确认安全。
“你父亲此时估计已经在边境起兵,但不知领军行至何处了。”
“姜叔,勿要太过劳神,您先休息。我会尽量想办法离开苏州的。”
剑气回鞘,将整个人的气息内敛至丹田之内,入世之后心境的改变对桃游的剑境产生了很大影响。他想起父亲所说的“入世之剑”,修剑的人分两种,一为修形学法,二为修境随意,前者取其形而不在其意,后者取其意而忘其形。孰优孰劣,天下剑客,各得其所。
“公子,楼下有人找您。”客栈的伙计敲门提示后并未推门进入。
“果真是耳目通天,我们半夜才到这里,隔日就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桃游此时切实感受到朝廷侦察网络的恐怖之处。
“莫急,我前去一看。姜叔麻烦你替我照顾好杨河兄弟。”
姜虬此时依靠在长椅之上闭目休息,点了点头。
角落里的酒桌上,坐着一道身着紫色衣裙的靓丽身影,其长发高盘,所用头簪皆为红玉,面纱绣雀,通L桂香,独自饮酒却无人敢靠近
“原来是九沉香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呦,公子还认得我,酒酿的怎么样了?”
桃游以为九沉香仅仅是为了来追缴自已酿下的酒,而自已属实是奔波仓促,没来得及告知。
“酒,已经在您借给我住的民宿里酿下了,百日过后便可取出。”
“不过姑娘真是细致,我昨日刚离开苏州城,今日姑娘就寻到这里了。”
“没点本事在身,小女子怎敢一人独闯乱世呢。”
紫纱女子眉目间柔情似水,眉心正点一朵梅花,面纱之上儒雅冰冷的神情,似乎将即将发生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手中。
“不瞒公子,此次前来,便是想要助公子离开苏州,去往琼京。”
还没等桃游说明自已特殊的处境,九沉香就主动提出为其指路,显然她已经得知桃游的特殊身份。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在姑娘面前再隐瞒什么。我虽不知姑娘为何助我,但姑娘的恩情,桃游铭记在心。”
紫衣女子从袖口处取出一张牛皮纸,上述苏州直至琼京的区域划分,粗糙的一笔代指京都运河。
“明日潮河旁,会有船夫接你们去琼京,只需酒师令即可,但切莫透露我的身份。”
客栈外马车缓缓停下,九沉香起身,如若无事般悄然离去。其神秘的身份令桃游感到迷茫,仿佛自已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视线之中,可此人又不与朝廷通流合污,自成一派,有独立的话语权。
待到日上枝头,桃游端回补汤回到屋内,此时杨安已经醒来,面色苍白,气血亏虚。
“姜叔,我已经寻到离开苏州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