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叔,我已经寻到离开苏州的方法了。”
地图上所示便是一条运河水路,水路不通于栈道,通常需要配备相应的通行证,称为“节”,常由竹木所铸,上面刻有通行者的姓名以及“节”的使用期限,用以查明船只货物的来源与去向。
暂时的安全使得三人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不再纠结何处可去,反倒是开始憧憬起心中的太平盛世。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这世俗远比桃游想的复杂,此前在山中所想,世间之人不过沧海一粟,无过于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人如果没有是非的底线,自然就成为情欲的玩物。一层接一层,便成了权术,操控多少人的思想,甚至强迫人不足以成为人。
南清北部边疆,成阳栈道。
奉天承运,以王之名,征兵讨伐,虽然名义上将所有罪责都推脱给右丞吾正淳,但少数将士仍是对国君的昏庸无能感到失望。背井离乡却不知何时才能荣归故里,永无止尽的战争以生命的损耗作为代价来换取意识的统一,此为天下士子所耻。
“众将士听我号令,吾营名为山字营,以平定乱党为目的,征战琼京。”
“铲除乱党后,众将士即可归还乡里,若非外敌侵入,终生不必再入军营。”
洪亮的声音好似冲天雷霆,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暮雨子规啼。
从蓝田关口一路向南,山字营的旧部以及厌倦了战争的将士选择加入了桃谦的山字营,一方面是因为人心所向,另一方面则是桃谦手中有当今国君的手谕,手谕之上有象征王室正统的玄武纹。
将近一万的讨伐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琼京前进,所过之处烟尘飘渺,而成阳栈道途径黄苑山脉,从京都运河直达汴川,南下过皇陵关便可抵达国都琼京。
王宫之中,庆栾殿,类似于国君的书房。
“王上,殿外吾丞求见。”
书桌前的男子无心史册的文字,只是单纯的盯着图中所绘的图纸。其虽身着龙袍,却衣冠不整,面色沧桑,发髻杂乱,俨然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此人便是虞辛君,原名虞辛银,字鲜银,南清第二代国君。
面对右丞的求见,身为国君却难以拒绝。
“让他进来吧。”
金门虚掩,两侧梁柱雕龙画凤,彰显着往日王宫里的风采,如今紫檀书架上落记了寂寞的灰,无人问津的不仅仅是王宫,还有他这个无心朝政的帝王。
吾正淳昂首走进书房,眼神中记是对踏进此地的不屑,未等赐座,便依靠在了书房的长椅之上。
“禀王上,最近边境出现叛军,经由兵部查验,叛军首领正是原先山字营的桃谦。”
面无神情,嘴角却微微弯起,镇定自若的注视着右丞吾正淳。
“叛军自然是需要派人前去镇压的。丞相手下的海字营不是武将众多吗?”
“王上你难道忘记了吗?海字营的将军基本都已经出战南北边境了。”
虞辛君自顾自挥笔开始书写隶书,大起大落,写下一个‘秉’字。
“那就调遣他们回来呗。我相信以丞相的能力能妥善解决此事。”
虞辛君似乎并不担心叛军的到来,他真正担心的问题是如何解释那一份王室手谕。
“那是自然,但臣以为还是需要王上写下一纸诏书,昭告天下,征讨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