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月带裴云瑾去了绣衣阁,因为扬州疫病,他原本的那些衣裳还有些日常用物都销毁了,昨日穿得还是她捐给扬州百姓过冬的棉衣。
只怕他衣裳不够穿,遂多选了些能过冬的衣裳,供他带走。
来时一件褐色棉裳,两手空空,不过一天功夫,沈欣月就能给他整出一车物件。
此刻穿着件浅蓝色的蜀锦华服,袖口处还做了圈白色绒毛,沈欣月怕他着凉,又给他披了件狐裘,戴了一顶厚实的帽子,将他捂得严严实实,下巴处的白狐毛将嘴遮住。
裴云瑾一开口,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跑到了嘴里,“夫人,可以了。”
“那就这样,”沈欣月点点头,转身吩咐人将车上的物件装好,又叮嘱裴云瑾,“我给你准备了八套衣裳,你换着穿,帽子也要换着戴,尤其是在屋外的时候,一定要将头护好,切不可像昨日那样淋着雪赶路,脑子冻坏了将来拿什么教孩子?”
裴云瑾一语不发,看着她指挥吩咐的背影,听着她教导似的关切,他下巴压了压,将微扬的嘴角彻底埋在狐裘的毛绒里。
没有听见他回复的沈欣月回过头,“听见没?”
他猝不及防地对上她迫切娇嗔的眼神,颔首道:“听见了。”
“嗯,”沈欣月应了声,回过身远远指着小厮正在搬运的箱子,“还有些药物,可做预防风寒之用,你要记得喝,旁边那箱,是带给姜璃的,除了衣物还有进补之物,她成天在河边跑,大冷天的有时还要下水,空闲时要多保养身体。”
就在沈欣月絮絮叨叨的时候,谢欢与小宋慢一日回城了。
小宋神医在进城的摊位上买了些板栗孝敬谢欢,“伯父,饿坏了吧。”
谢欢低头,看向小宋手上透着香气的板栗,铁面具无情偏开,“不饿。”
暂时不想吃板栗。
小宋不明所以,往常伯父明明很爱吃板栗的,怎么今天不想吃?他不由地联想到,是不是伯父对自己有所不满。
小宋收回手,憋了一路的话,忍不住问出来,“伯父,我知道你与阿昭相依为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也知道你对我不是那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