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嗅到杀戮的味道了。”
集市上贴出告示:近日边烽频传,敌骑窥伺,有进犯我疆土之患。为免生灵涂炭,确保百姓安宁,特颁此旨,令本境黎民速让撤离之备。
“桃兄,集市上人去楼空,人都跑的差不多了。”
望着昔日人记为客的露天摊子,三人站在破败的集市路口凝望远去的马车和灾民。面色枯黄的孩子跟随在队伍的最后,与之一通的还有行为紧张拘束的妇人。马车在山路间摇摇晃晃地行驶,将一家老小全缓缓载入深山之中。
“大叔,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杨河问道。
正在收拾摊子的大叔只带走了几张椅子和锅炉,桌子带不走桌,是糊的泥桌,而如今已落记路旁扬起的沙尘。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朝着西边走,能走多远是多远。”
挥手作别后,一头毛驴驮着这位中年人毕生的财富,沿着大道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明明是绿意盎然的夏天,却像是行走在无垠的荒漠。
“战乱所至,百姓流离失所,与我等都脱不了干系。”姜虬感慨道。
“按照你父亲信中的指示,我们就在皇陵关前等着,且不知他那边战事如何。”
一众黑骑自城门处冲出,开始着手肃清关前逗留的民众,将他们赶入西行的队伍之中。有反抗者,挥手长戈,就地伏诛。途径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是加快脚步,径直离开关皇陵关。
三人躲在暗处,窥伺着这一幕幕暴行。
“黑骑?这不是早就被罢黜了吗?”
“姜叔,你认识这身穿黑甲的士卒吗?”
“以前琼京地区执法的卫队,专门负责抓捕朝廷要犯,后来因为黑骑的将领错杀了一个朝廷命官,这只队伍后来也就撤销建制了。”
“如今黑骑又出现了,肯定是吾正淳那家伙把黑骑的首领从牢里放出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走吧,他们现在在肃清皇陵关,原来的山洞不安全了。”
黑骑,和黑衣信使通样传奇的存在,建制于上任国君。黑骑的每一位成员从小开始就被选拨训练,只服从于唯一的统领,绝对的忠诚和视死如归的气魄,使得这只队伍成为琼京地区数一数二铁血无私的执法军队,通样令人疑惑的是,黑骑的统领和黑衣信使一样,并没有参政的职务,也没有实权。作为神秘的组织,无人知晓其背景,除去上任皇帝似乎无人能直接指挥这些组织。
三人最后不得不回到了南运河口岸附近的一处渔村,此地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四散林立的支架上晒着捕捞用的大张渔网,空白的草地上堆积着大量晒干的鱼肉。渔村的生活与水息息相关,相比那些依靠田地为生的农民,他们的迁移性更好,生存条件的要求更为简易。
村里的渔夫指示他们可以自已在村子外的竹林里自已搭建庇护所。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制,开闭之间声音清脆,经历岁月的风吹日晒之后,竹子已然是白枯一片,长出星星点点的黑色斑点。简单的用竹叶铺了一张床,桃游便席地而坐开始打坐。
“这地方可比山洞好多了,晚上没那么冷。你们不冷吗?”
“可能是你没有练武的原因吧,常人的阳气运转慢。”姜虬答道。
黑夜之中,竹叶沙沙作响,岸边大风吹起原本沉寂的枯叶,竟在火光的照耀之下于空中翩翩飞舞。虫声昂扬,四周寂静无人,偶有草木掀动的声音使人一惊一乍。
“不知道父亲已经到哪里了,家里是否一切安好。”
桃游现已出门数月有余,游子离家难免空生情愫,思乡之情一直如萤火般微微照桃游的思绪。
“我估计也就是这几天,运河上游水量大涨,船只南下速度必然加快。”
“到时侯,万人兵临城下,那场面,啧啧,我都不敢想,那有多威风!”
杨河在火堆前开始跳起家乡的舞蹈,那是一种游牧民族的舞蹈,以雄鹰和群狼作为族群的象征,狂野且富有力量,嘴中低沉的嘶吼,展露着野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