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颤,江舒儿头垂得更低了。
“抬起头!”耳边,男人的声音逐渐不耐。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江舒儿胆怯地抬起头,却是不敢正视他。
陆宴舲盯着眼前的人儿,一双剑眉瞬间蹙起。
一身粗布衣裳,应当是府里最下等的小厮。
偏这小厮生得白嫩,那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花瓣似的唇含娇带怯。
这世上,怎会有男子生得这般好看?绕是见惯了美人的陆宴舲,此时竟有些愣愣失神。
半晌后,他语气略微松了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嘴唇一张一合,江舒儿声音极小:“小的……叫江双。”
可陆宴舲还是听清了。
“江双?”他呢喃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抬起头,正视本王!”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袭来。
江舒儿咽了咽口水,缓缓抬眸,湿润的眼眶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胆怯。
陆宴舲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似淬了冰刃似的寒冷。
现实与梦境相重合,这双眼睛与那晚的眼眸一样,一样的干净,一样的胆怯,陆宴舲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双眼睛。
可面前的人分明是个男子……陆宴舲眉头紧蹙,神色愈发冰冷。
四目相对,江舒儿有种错觉,他好似能看透她的一切。
巨大的恐惧感将江舒儿吞没,她终是强忍不住,苍白瘦小的脸蛋愈发白皙,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脑海中,无数凄惨的结局一闪而过。
她此番无比后悔,木匣子中的钱她一笔一笔攒了很久,可她一直没舍得花。
倘若还有机会,她定要将那笔钱妥善分配。
陆嬷嬷待她极好,她应当孝敬她一份的。
冬梅待她也好,她也应当答谢她的。
还有……还有齐铭,她哥哥的安葬费是他替她还的,她还没机会还给他……越想越觉得难过,江舒儿竟忍不住抽噎了两声,眼泪吧嗒吧嗒的落。
干净纯洁的眸子盈满了泪水,眼前的人儿哭得梨花带雨。
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