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榆见他一副恼悔的表情看着自己胸前的手,哭笑不得地用另一只手撸了一下他脑袋,安抚他:没事儿。看着吓人而已。
段越泽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给人一种方便被撸毛的错觉。
低。头。
我为什么会……低头。
段越泽梗着脖子不动,去医院。
行。叶榆轻轻转动一下左手,有撕扯感和刺痛感:拍个片子去。
俩人打车去医院。
叶榆按下车窗,料峭的早春寒风灌进来,段越泽的头被冷风拍打戳刺,只觉得爽。
呼。
长叹一口气。
终于把那神经病送走了。
怎么了叶榆察觉不对劲:是因为你父母的事么
被说中了。
段越泽:嗯。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困难跟我说,老唐是律师,没准可以帮上忙。叶榆知道段越泽一向不爱求助别人,更何况是私事。
果然,段越泽拒绝了。
不用。段越泽说:不过,过两天我得搬走了。
说不清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觉。叶榆身体某处地方似乎被人挖走一块,空荡荡的。
……这样。那你要搬哪儿去跟我说一声。你一个人搬那么多东西也不方便。叶榆说。
段越泽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头转向另一边,叶榆只能看见他旺盛的黑发像夏天风里的大树一样,被风吹得齐齐往后倒。
其实无论段兴岩是否是那个爱喝爱赌的段兴岩,段越泽都应该从叶榆家搬走了。
之前是因为无路可走,现在呢。
之前以为自己没身份,现在呢。
之前浑身上下只剩命,现在呢。
已经没有理由赖着不走了吧。
车里的人都变得沉默,好像疲惫到了极点,连话也说不出了。只有车载广播介绍最新潮流的声音和冷风哗啦啦大力鼓着后座的声音在车流里呼啸。
段越泽陪叶榆做完各项检查以后,躺在床上已经十一点多了。
后天就要走么。段越泽又纠结起来。
可叶榆的手受伤了,你走了他怎么吃饭。
废话,离了你,他就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