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绛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波澜。
他蹲下身,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捞起来。
确认她腿脚无碍后,又自然地拿出帕子,替她将流血的伤口包扎好。
举手投足真如一个寻常人家的好阿兄。
郁明月脸颊抽了抽,后退半步。
可恶啊!一个穷酸鬼怎么会认识三殿下?
梁绛回过身,巨大的压迫感陡然攀升,一张俊逸的脸庞上,隐隐透露出肃杀之气,而双眼却含有不加掩饰的淡淡悲悯,仿佛在看死人。
他伸手,“拿来。”
单是这小小一个动作,就吓得郁明月喉头一紧。
她佯装镇定,将两样东西递回去。
可梁绛只取走了紫玉簪子。
簪子重新回到了温时颜发间,肩上还多了件鹤氅。
“她不太好惹。”
温时颜眼角湿漉漉的,用受伤的手抓着梁绛的袖口,声音极小。
这话无疑是在拱火。
她想看狗咬狗。
梁绛薄薄的唇角勾起一道摄人的弧度,又因这一抹刺眼的鲜红而泛起森冷寒意,“难道你身边的我就很好惹吗?”
她仰起脸,摇摇头。
梁绛笑意更浓,“那便打回去。”
温时颜眸子暗了暗,摸上自己的耳朵。
可惜,打回去容易,被蛇鼠啃食殆尽的痛苦一时半会还不回去……
“打我?”郁明月不敢置信,“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仗势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吧!”
梁绛一脸‘那又如何’。
温时颜只当她狗吠,“还没问你为什么冤枉我偷了东西?”
郁明月依然不知死活地趾高气扬,“琼国今年一共就上供了两件白狐裘,一件让大皇子殿下给了本小姐,另一件赏了琼国质子,你配有吗!不是偷来的,难不成……”
“对。”温时颜想起来了,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一个公子今早将它赠予我,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谁。”
现在知道了。
闻言,梁绛的表情明灭不定,“晦气,来人,它从哪儿来就给我丢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