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兄,你当这厮不让你杀那害民贼是存了好心?不过是沆瀣一气而已。”吕逸转头看向张飞。
“狗官虐民的时候他跟你讲朝廷法度,百姓活不下去,揭竿而起的时候他又跟你讲朝廷法度。怎么?难道狗官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的眼里满是愤慨,张飞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
“好你个大耳贼,若不是吕兄弟说出来,俺老张差点就被你骗了过去!”张飞想起刘备阻止自己杀崔忠的场景,顿时如梦初醒。
刘备被吕逸说的哑口无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
“始皇暴虐,犹造长城,功在千秋。当今昏聩,贪图淫乐,气数当终!”吕逸昂然直言道。
满室皆惊!
他这番话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刘备颤着声,指着吕逸,惊骇的说道:“你也是朝廷命官,如此不忠不义的话,你怎么敢说出口?你这是造反,大逆不道啊!”
就连关羽和张飞都吓了一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吕逸。
“大逆不道?”吕逸冷冷的反问道,“大逆在哪里?又不道在何处?!”
吕逸双目之中精光暴射,一步踏前,大声喝道:“皇帝昏聩,横征暴敛,视百姓如蝼蚁,此为大逆!”
“禁锢善类,崇信宦官,呼为“阿父”,此为不道!”吕逸再喝一声,又踏一步。
“昏君即呼阉宦为阿父,黔首安得不奉张角为天师!如此昏聩,却窃据九五之尊之位,更行大逆不道之事,怎么?竟然连说都说不得吗?!”
吕逸狂吼一声,再踏一步。
此刻刘备和吕逸近在咫尺,刘备只看到一双赤红的双目中怒焰滔天,仿佛天罚降世。
一瞬间,心神皆为之夺,刘备只觉得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汹涌而出,根本不敢和吕逸对视,仓惶间拼命的把脸转开。
他的窘态落在众人眼里,张辽、高顺毫不遮掩,嗤笑出声,关羽、张飞也连连摇头,心中不屑。
吕逸朝关羽、张飞拱了拱手,说道:“两位哥哥都是博学之人,孟轲曰: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絜,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小弟不才,窃以为,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怨不在大,可畏惟人,水可能载舟,亦能覆舟!”
“云长兄身怀绝技,见豪强欺压百姓,路见不平,还世间以公道,义也!”
“翼德兄任侠豪迈,见狗官残民害命,仗义出手,还百姓以公道,义也!”
吕逸义正词严,慷慨激昂,大声问道:“百姓没有两位哥哥的能力!难道就只能被欺凌、被迫害,还要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昏君歌功颂德,死心塌地吗?还有公道吗?还有天理吗?!”
关羽和张飞闻言,连连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吕逸伤感的说道:“黄巾士卒,不过是一些寻常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想为自己争条活路而已。都是大汉的子民,昏君不知怜惜爱护自己的子民,还要汉人屠害汉人,这样的行径,和禽兽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