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远一把拿过收据,翻看了几张,的确是那一批粮草的采买收据,加盖的府印也是真的。
想想那时候倾儿还未到平遥城,那这件事便同倾儿无关了。
接下来香瓜也好,庄稼种子也好,都有相关收据,萧知远一度沉默下去。
仔细想想,他们是在第二次香瓜收成的时候到达的,倾儿会更晚一些。
如此说来,这件事也同倾儿无关。
这些原本就是萧知远的猜想,真正让他在意的只有火器。
他随手将收据甩给薛掌柜,蹙眉说道:这些都是小小不言的事情,如此并不能证明火器是你打造的。
陆棠微微一笑,扬声问道:我没听清楚,萧将军说什么
萧知远冷哼一声,这不过都是小事,即便证明了是你做的又怎么样!
说完,他便感觉到周围一束束目光投到他身上。
不满、愤怒以及隐晦的排斥蜂拥而来。
萧知远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似乎说错话了。
他所谓的小事是同火器相比,可对于百姓而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陆棠所做的这些事,全都是为了百姓能活下去,到他嘴里,却被定义为小事。
一下便将所有百姓推远,民意不在他这边,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也难以有人相信。
陆棠唇角弧度微敛,眸色冰凉,还有一件事,既然萧将军记性不好,我便当着大家伙提醒你一句,我早已同武定侯萧知远和离,萧景年为我嫡姐所生,我照料数年已仁至义尽,从和离出府那一刻起,同武定侯府再无瓜葛。
这番话平静却有力,说得萧知远面色一寸寸阴沉下去。
萧景年在看到她眼底的寒芒时,心里便咯噔一下,当亲耳听到她当众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时,两腿一软,踉跄一下差点坐倒在地。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再续母子缘分。
可是自己想和听她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
他总会抱有幻想,她说那些话只是气话,因为他以前总是气陆棠。
他会故意在陆棠面前说陶云倾的好。
他会在陆棠等了萧知远一整夜,还在翘首以盼的时候,冷漠地告诉她,父亲正在同云姨用早膳,他们昨晚在书房呆了一整晚。
然后他心安理得地吃着陆棠准备的早膳,看着她失魂落魄食不下咽,心中倍感舒爽。
什么是小孩子单纯的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