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砚台真的好,二百文不贵,能在学堂上得起学的人,家里自然不缺一点儿砚台钱,但五十个砚台进货得十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钱,姜圆圆得考虑考虑。
砚台的事情暂且搁置,吉祥提出可以卖簪子手环,被否决了,一日讨论下来,还是卖读书用的东西最妥当。
去青云镇的路,姜圆圆很长时间内都不敢再走第二趟,铺子里又没有能走的人,正在为难的时候,沈娘子道:我父亲或许可以去问问。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父亲读过书,认得字,以前做过账房,现在年纪大了,前两年又病了一场,这才在家歇着,若是给姑娘跑腿,姑娘给五个铜板意思意思就行。
沈娘子家缺钱,的确是很缺,她一个人养着一家五人,日子很拮据。
五个铜板不多,姜圆圆给得起,便答应了,你且让沈叔问问在咱们镇上可还有别的人卖这种砚台,日后若长期买,价格可否再优惠些
见她答应,沈娘子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父亲这几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累赘,给个事情他干,无论钱多钱少,他都能提起些精气神来。
沈娘子是个孝顺的女儿,姜圆圆知道她是和离了回来的,如今看她家或许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儿。
姜圆圆笑笑,沈叔是帮了我大忙了,又是咱们自己人,不怕出什么岔子。
她笑着,杏眼弯弯,客栈楼上,盛越正在想给京城正等信的姑母写什么送过去,见到她的笑容,一下子忘了提笔,纸上洇出好大一团墨渍。
他连忙摇头,恨自己真是见识少,头一次来南地竟然被迷了眼。
这会儿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原来楚景当时来这儿的时候是被卖到了牙行,不过身份是假的,卖身的契并不对太子楚景这人有任何作用。
卖到牙行以后,他被一个村姑买走了,后来这个村姑在镇上开了家绣品铺子,叫一江小绣。
盛越听着,眉头越蹙越紧,心里烦得厉害,真怕表哥爱上那个村姑。
又不知道该怎么给姑母寄信说这件事,盛越急得在屋里打转儿,于是走到窗户边透气,一低头,就看见了硕大的‘一江小绣’四个字。
盛越:……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看得没有错,于是伸长脖子往下边看。
里面有两个小女娃娃,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妇人,一个则是年龄小,梳着妇人发髻,曾让他失神的那个年轻妇人!
盛越只觉有些头晕,这是什么缘分,原来表哥娶的村姑就在他所住的客栈楼下。
盛越忽然觉得也不能怪表哥了,要是他,他也喜欢这种水灵清秀的美人儿。
既如此,寄到京城的信可不能乱写,盛越提笔沉思许久,才只道是楚景受了伤在静养,又有宁王的人在,故而不能打草惊蛇,若正面对上,怕是不敌,绝口不提楚景成亲了的事情。
让人送完信,便已经到了下午,一轮红日坠西山,薄云似火,白鹭齐飞。
楚景散值后便来接姜圆圆回家,现在正是吃茄子和油麦菜的季节,姜圆圆顺道买了些。
楚景想牵她的手,却被避开,姜圆圆虽不看他,却是脸蛋儿红红,脑子里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