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诡异想着害人,想着害已,想把别人变成诡,或者把自已变回人。
只有鹤骨,极其兴奋。
——这种不用进食,不用睡眠,就能存在的日子。
他让人的时侯,已经期盼了二十年。
发现自已还有机会存在,并且还是以梦想的状态存在的时刻,[鹤骨]喜出望外。
二胡一拉,一推,就是几十年的冬夏。
[诡城]里有一个传说。一家行踪不定的[小梨园],有且只有一位伶人。他珍惜每一位观众,当观众入座的时侯,就必须看完全程。
开场的时侯,夏日的灿阳照射在二胡的金丝上。
谢幕的时刻,大雪已经覆盖了误入之人的尸骨。
[鹤骨]。
[诡城]技艺最高的戏子,看他的戏不要钱,票价只要一条命。
入时血肉。
出时白骨。
台上仙鹤展翅,台下却是夺命白骨!
水袖转折,一场就是几十年。偶然转身,看到镜里疯魔的自已,那双上挑的眼,尽是狂热与嗜杀。
鹤骨自已,都被吓一激灵。
鹤骨垂下睫毛,小心藏住眼里的期待:“我入戏……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你冷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把折扇敲在他脸上,“哭出来的血,都快把我淹了,你说我怕什么?”
鹤骨:……
你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血可是很不好打扫的!浸泡久了,你心心念念的梨花木就该烂了。”
你一边说,一边把他珍重的二胡挂高了些:“别忘了你我特意搬到江边,是为了什么。”
听到“你我”这个称呼,鹤骨耳根红了。他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很快推开了门。
“哗啦”的一声。
血水倾泻,染红了半条逐水。鹤骨小心洒扫,很快,屋内遍布了他身上的梨花香气。
梨花香绕上窗沿的时侯,你恰好推开房门。
“你要出去?”
鹤骨有些诧异。他连忙穿好衣服,把散开的银丝袍披上:“一起?”
你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改日罢。”
你行步匆匆,自然也就错过了身后伶人落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