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石老发泄完毕,马忠超才笑着说:老师。这坑我要是跳了,方州至少还能撑一年。我若不跳,方州,怕是熬不到过年。
好死无葬生之地,赖活,咱们还有机会。
石老咬牙切齿怒道:告诉我,现在方州账面上还剩多少钱
马忠超脸上又现出那苦瓜笑,比出三根手指,自信满满:三十万。
说人话。
不到十万。
我抽死你。
马忠超吓得后退,交了老底:九千八。
石老顿时眼睛飙红,暴跳如雷,指着马忠超戳了又戳,忽然颓然垂落,闭目不语。
黄绿枣叶无声坠下,落在石老头上。
此时的石老就像是一只风中残烛,虽有猛虎之势,却早已没了猛虎之威。
突然,石老扶着假山颤颤起身往外走。
老师,您去哪
买瓶百草枯吃了下去踩缝纫机。
马忠超赶紧追上石老,扶着石老舔着笑脸嘀嘀咕咕。
石老一会摇头一会叹气,最后恶狠狠敲着马忠超脑袋:老子豁出这张老脸,最后再帮你一次。
临近老舍笔下最美的燕都十月,阳光慵懒风儿温轻。
耳畔还能听到隔壁孔庙传来的游客喧闹,交织着人力三轮悦耳的叮当声。
院外繁华和院内寂静形成最强烈的反差对比。
我坐在院内的长椅上,默默无语。
刚进方州,就看到这一出逼宫大戏。
直觉告诉我,方州如今的处境,绝非马忠超说的那般严重。
而是,更严重十倍!
曾经的壮丽辉煌,如今的日薄西山。方州,已经病入膏肓,进入苟延残喘的弥留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