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气晴朗,屋子里光线也亮堂。
庄婆子入屋来请沈如绫的安,却见她一张脸发白,唇色淡,眉尖若蹙,一副羸弱之态,内心不禁有些吃惊。
母亲差遣你来所谓何事
沈如绫撑着胳膊缓缓起身。
锦鸢上前在她身后垫了两个引枕。
庄婆子见人三分笑,对沈如绫亦是恭敬十足,先是请了安,才回道:是夫人命奴婢来传个话,外院门上来了位城羽营里的大人,要请锦鸢姑娘去问话。
沈如绫略挑眉,轻蔑的扫了眼锦鸢,问她问什么话
而锦鸢在听见城羽营这三字后,后背僵住。
心慌了一瞬。
庄婆子:听说是为了花灯会上的胡人一案。
沈如绫皱眉,语气有些直冲:花灯会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何现在才来寻人问话
庄婆子摇了头,无奈回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沈如绫抬眸,淡淡看了眼木讷寡言的婢女,出声吩咐道:既然母亲派人来叫,你就去罢。只是记得一件事——她略加重了些语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记牢了,别丢了国公府的脸面,记住了吗
锦鸢屈膝,语气恭敬着应道:奴婢记住了。
才跟着庄婆子出院子去。
在路上,庄婆子状似无意的同她闲聊几句。
锦鸢姑娘侍候绫姐儿也有多年了
是,有八年了。
瞧我这记性,庄婆子笑了一声,我是从下面庄子里上来的,来府里也没多久,姑娘可别恼老婆子记不住事儿。
锦鸢自然道不敢。
说了几句后,庄婆子便问起沈如绫的身子。
夫人也挂念绫姐儿身子,只是恰逢年中,庄子铺子都来交年中的账本,实在抽不出身来,今日命我来,也是想让我看看绫姐儿,绫姐儿瞧着像是又瘦了不少,精神看着倒是还不错。
锦鸢听她打着夫人的旗号,仔细的一一回禀,连着月事如何、用饭如何都仔细说了。
听着绫姐儿胃口也不大好,如今算着时节恰好入夏了,许是苦夏胃口不济,我回去禀过夫人,请厨房里做些开胃的菜色送来。庄婆子看她面色凝重,还不忘宽怀一句,姑娘不必紧张,我随口一问,不妨事。
锦鸢垂首谢恩。
她虽因沈如绫身上来了月事而失望,但沈如绫对顾生的思念不减反增,等到康复,不愁没有下一次‘私会’的机会。
她的不安,与沈如绫无关。
是因门外侯着的‘城羽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