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漠,我和雪妮在这儿呢——!阿门。
赵雪妮自认这些年在北京也是阅男无数,但那个男人在听到乔诗语的大嗓门,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向自己投注视线的刹那,她还是觉得,某种坚硬的东西,在胸腔深处慢慢地瓦解了。
低头呲呲吸着空掉的酒杯,余光里的身影已经坐到对面,长腿一叠,舒服靠进沙发里。
乔诗语的脑袋跟看乒乓球赛一样,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哎,我说朋友们,嘛呢这里是酒吧诶,躁起来啊!我续酒。
赵雪妮腾地站起身。
许漠仰头喝酒的动作一顿。
他拿下杯子看着她,酗酒多年不见,没想到她还沾染这习性。
不是酗……来了诶!梳大背头的酒保端着盘子风一样滑过来。
他一身白衬衫像极了日本男公关,语气却像店小二,总感觉肩头得搭块毛巾,美女你还想喝点啥一杯椰林飘香。
赵雪妮正在想喝完的这杯酒叫什么,许漠就代她答了:基酒少白朗姆,多加菠萝汁和椰浆。
好嘞漠哥!酒保吆喝着走了。
赵雪妮觉得很不真实,她和许漠在七年前的最后一面并不愉快。
那是高考毕业后的暑假。
他说赵雪妮,你就非得爱我吗她说对啊,死了都要爱,你没听过吗可是我宁愿去死也不会爱你,许漠说完狠狠地推开她。
年少时的男孩女孩童言无忌,爱,恨,死,生命的三连环,被他们轻巧衔在嘴里,随随便便就能吐出去。
坐。
许漠对她点点下巴。
这一刻赵雪妮才想起许漠进酒吧后的自然感从何而来,仿佛与这儿迷离的灯光与蠢蠢欲动的音乐融为一体。
这间酒吧本来就是他的。
刚才那菠萝汁……你不是喜欢甜的么。
许漠看她一眼,酗酒对身体也不好。
赵雪妮:……一偏头,旁边的乔诗语正抿嘴憋笑。
我得走了。
她拿起包,要不是许漠在场,她大概已经把乔诗语掐死八百回了。
别啊,你的酒还没来。
乔诗语拉住她胳膊,邦邦硬。
知道闺蜜去意已决,乔诗语立刻软下来,好啦,我说正事还不行嘛!许漠,雪妮儿说她对你们养殖场很感兴趣。
赵雪妮惊呆了。
哦许漠也略有惊讶,眼里似掠过一丝笑意,你大学专业是家禽养殖……母猪产后护理,谢谢。
赵雪妮谦虚笑笑。
许漠轻轻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