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安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屋里沉默着,两人客气而疏远。
兰花想起以前去看望公子,他见到自己突然出现时眼里的欣喜,不可避免的同时想起,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听母亲是不是有来,他去哪里见。
那时的公子,眼里有期待,如今,已平静如水。
兰花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起正事:"这次在宫里待了数日,素绢姑娘找机会来过,奴趁机告知了她妹妹的名字,她给了奴一个消息。"
言十安抬头看向她。
兰花继续道:"她从尚衣局那得知,这月贵妃宫中要的衣裳比上月少了三成。"
若不是从宜生那知晓了那些事,少了三成衣裳虽然可疑,却不会让言十安多想,可眼下他却立刻就有了方向,皇帝寻乐的那处宫殿死的人太多,最近没能补上。
"我知晓了。"
兰花起身行礼:"还请公子保重身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少行以身犯险之事。"
言十安轻轻笑了笑:"不知这话,是兰花姑姑您的意思,还是母亲的意思"
兰花正要替夫人卖这个好,便又听得公子道:"假话就不必说了。"
兰花叹了口气,行礼退下。
言十安静坐许久,去时姑娘院里告知这个消息。
"天寒地冻行路难,所以抓你那人才说要在那之前多抓些人,不然会不够,但是出了这事,便是真抓着人眼下也不敢进京城了。"时不虞歪头托腮:"让人在温泉庄子周围探探,要是人手够可以找远一点。皇帝疯了这么久,要是突然没有人供他玩乐了会忍不住的,必会催促。"
言十安轻轻点头:"那这案子就不宜再有大动静了。"
"算着时间,丹巴国应该攻下宝口城了才对,等等看,要是他们竟然放着宝口城不攻占,那我可就要看不起他们领兵的将军了。"
言十安神情有些一言难尽,时姑娘的看不起,好像正是大佑所需要的,毕竟,大佑已经失三城。
"只要有这封战报,新闻就覆旧闻了。"时不虞全然不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何不对,不就是忠勇侯府再被拎出来挨骂吗骂就是了,不痛不痒。
她将压在书卷之下的信递过去:"一早收到九阿兄的来信,丹巴国的公主和扎木国皇子已经定下婚约。"
言十安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微沉:"跨出这一步,说明他们暗中已做好了交易。"
"定下婚约,成亲的日子却含糊,这婚约就是进得,也退得。"时不虞接回信折好塞回信封:"等九阿兄的下封信来就知道了。"
"多事之秋。"
谁说不是呢时不虞在心里想,要不是这多事之秋,她这会和白胡子在一起不知多快活。
说到这个时不虞倒想起来了:"你那仍没有忠勇侯的消息"
言十安摇头:"没有半点消息。"
"时家的人也已经去了五个月了,若有消息,时绪定会派人来告知我。"时不虞抱着暖手炉低喃:"这么冷的天……"
"时家忠勇,定能吉人天相。"
要真是吉人天相,就不会有这一难了,时不虞在心里把狗皇帝骂得死去活来再死去。
万霞拿着信进来:"姑娘,七公子派人送了信来。"
说是七公子的信,可时不虞一打开,却是五阿兄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