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一个是我见过的,只有一个眼生,就是……"何宜生声音抖了一抖:"最年幼那个。"
最年幼的,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男孩。
时不虞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撑着膝盖缓了缓。
言十安下意识想搀她,见阿姑将人揽着靠在身上便又收了回去,他也难受得慌。
一会后,时不虞站了起来:"天气冷了,尸身能撑一段时间不腐。让你的人把这里护卫好,别让野犬过来。安排人来画像,画得仔细些,多画几张,尤其是最小的那个,尽量还原他的模样,看看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画得明显些。再查查京城以及周边最近有没有人家丢这个年纪的孩子。"
时不虞看向那个土坑,声音冷咧:"我们便看看,是不是做孽多了天都要收他。"
这一晚,几人都没能睡着,到次日时不虞都有些恹恹的,想找个人靠靠,她让阿姑送了封信出去。
晚上,京城一如既往的繁华喧嚣。
时不虞打扮得如同世家公子,万霞则改妆成护卫,两人先乘小船,再上到大船,早有人在等着,引着她们进了其中一间船屋。
屋里一端富丽堂皇,另一端却布置成了一个小书房,书架上摆满书籍,书案上该有的样样不缺,明明是不一样的风格,融合在一起却奇异的不显得突兀。
此时一男子手执书卷舒适的躺在躺椅里不紧不慢的翻着页,听到动静也未抬头。
他身材清瘦,两鬓斑白,端正的脸上留有三绺长须,眉心川字纹明显。
时不虞走过去,席地坐下抱着他的小腿,靠在他的大腿上不再动弹。
一会后,男子才放下书,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低垂着视线看着她。
"大阿兄。"
"嗯。"
"可以让他做个亡国之君吗"
"可以。"
时不虞抬头:"我在说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大阿兄从盘中拿起一颗麦芽糖递到她嘴边,只是多年不曾这么做过,动作稍显生疏,见她咬进嘴里了才继续道:"可因为计安,他就不能是。"
时不虞突然福至心灵,慌忙把糖嚼碎咽下去,抱着大阿兄的腿屁股一挪,面对着他道:"阿兄,你们都早知道他是不是你们都早就在为如今之局面做准备是不是白胡子和他有干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