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携群山之险要,河流之下口,泥沙淤积,土地肥沃,常居人口众多。
桃游一行人已行至运河南渡口,皇陵关前。此关不比北部边关那么荒凉,人来人往,嘈杂喧闹。关口前有偌大的集市,百家云集,贸易往来频繁。三人下了船,坐在热气腾腾的露天摊子里,终于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摊主是一位年逾半百的中年人,面色黝黑,身着白褂,麻布粗衣。姜虬开口试着打听一些有关边关的消息。
“欸,师傅,我有一事相问。”
“我看皇陵关内守军森严,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听说好像是有叛军即将南下至此,要打仗了。”
摊主似乎习惯了连年打仗,一旁的手推车上装记了生活所需的行当,只要狼烟四起,便可以遁入山林。姜虬一直没有将桃谦起军的事情告诉桃游,就是怕他一意孤行前去边关助阵。
“姜叔,你知道这叛军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确实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轻举妄动。”
“姜叔请讲,我自有分寸。”
“这所谓的叛军,便是山字营。”
此言一出,已在桃游意料之中,心中已有了少许答案。原来这就是父亲一人去办的事。但碍于是公共场合,不好牵扯叛军两字,稍许惊讶过后,选择默不作声。只有一旁的杨河听的云里雾里,觉得这两人神神叨叨的。
担心隔墙有耳,三人最后并没有在长途客栈住下来,也没有选择进关,反倒是在山脚寻了个山洞,清凉闲适。杨河的手臂伤口已经结痂,少许的淤肿以及疼痛不会再危及生命,但是依然需要静养。山洞环境潮湿,姜虬便让其去往高处晒太阳,滋补阳气,周转L内生机,也可以为三人让好警戒。剩余二人则在洞中收拾清理,准备野外生活所需的一些柴木和草垛。
“姜叔,我心中还有疑问,父亲真的去边关起兵了吗?”
“我虽不能上观天文,推测时事,但以你父亲的声望和武艺,以及信中所述,恐怕南下之人便是他。”
“父亲的深谋远虑,让人匪夷所思。”
“这当然不是他一人之策。你年纪尚小,不知道世间险恶,不清楚何为江湖。”
“我想这也是父亲为何要我一人前来苏州送信的原因。”
姜虬躺在青石板上,背部传来清爽的凉意,边彻全身,使人昏昏欲睡。
“你比你父亲聪明,但这并不一定是好事,有时侯你还是得学会藏匿锋芒。”
“敬遵姜叔教诲。”
风拂山洞,意境斐然,呼啸而过的风声,令人难以捕捉,只留下一地晴日下的树叶剪影。
桃中剑诀第一句:十年磨一剑,一剑破霜寒。尽管桃游四岁起开始练剑,时至今日也无法像父亲一样,剑锋所指之处,霜冰破碎,落叶纷飞。但是他相信父亲所说的,这“十年”并非单纯就是练剑的,修剑和修人两者缺一不可。
杨河坐在树下乘凉,远远观望桃游练剑,日光所至,向阳而生。一只远行的鸽子飞至他的身边,脚下的细竹筒里上捆绑着一小卷淡紫色的信纸和几小段新竹炭。竹炭是用来替代笔墨的,便于收信的人能快速回复信息。
杨河在纸条背面写下:诸事顺利,皇陵关前。
信鸽随即就飞了出去,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
南清国都琼京,丞相府内。
踢踏的重甲锁链与地面摩擦产生的粗糙尖锐的声音一路延伸至院子内。来人看不见面庞,黑色的面具与重甲融为一L,身形高大,眼神坚定。
“禀丞相,黑骑前首领血银来见。”双膝跪地的重甲之下,竟连声音也变得低沉。
“今日将你从大牢里放出来,你可知为何?”吾正淳高坐殿堂之上,声音回荡,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