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邪王与白丰对上了,你猜他们哪个会赢?”一个细腻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这少年大约十七八岁,却是羽扇纶巾,眉头紧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离那坑神远点,我就没觉得白丰来有什么作用!”这声音含糖量极高,听来很是舒服。
“师姐高见!作为当世的第一高手,那些追求你的就没有一个打得过你的,这也是一种悲哀!”
动听的声音为之一窒,“好了,蓬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师姐知道你的潜力,但是你要完全战胜师姐,那也是五年之后甚至更远的事情了。”
这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一扭头,一把拉过少年,疾若流星倏忽间穿林过树,掠上了湖边一侧的斜坡。
她卓然俏立,白衫衣袂迎着细雨飘扬飞舞,有若观音大士下凡人间。不出所料,这人正是慈航静斋的新一代偶像掌门秋意涵。而她身边的男子是她师父云裳仙子的关门弟子:周蓬蒿。是她的小师弟,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并不大,但是贵为一派掌门的秋意涵在气质上明显要更成熟一点。
周蓬蒿虽然天赋异禀,被恩师赞为百年一遇的奇才,但是从实力的角度说开去,尚不是秋意涵十合之敌。
秋意涵此刻也是有些纳闷,这邪王被白道同盟一路追杀,可谓是狼狈至极,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地杀至慈航静斋,这番操作也是极为夸张难懂,她也是早早地得到了消息,做出了相应的布置。
这次带着周蓬蒿来到白丰与邪王对战的一线,也是为了给他增加阅历。
这小师弟也是有些邪乎,慈航静斋那镇斋之宝之一的绿色蝰蛇已逾百年未有人可以驾驭,可这小子仿佛天生就能驱使这蝰蛇,这绿色霸王体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甚至他的驱蛇之术甚至比师尊云裳仙子要更胜一筹。看中了这一点,慈航静斋一改往日男弟子不入内院的规矩,周蓬蒿一直跟着众仙子在内院修炼,此刻的一身功夫,已经不在同年的秋意涵之下。
再说那天启湖畔,邪王与白丰二人激战数场,不分胜负。
鏖战之后双方都是气喘吁吁。看上去是个平手之局,双方都是不留后手的疯狂搏杀,节节败退的白丰显然受伤更重,此际的他咬牙盘膝坐在湖畔两丈许外一块尖竖的石上,虽只臀部方寸与石尖接触,表面上却是坐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摇摇欲坠的感觉。白丰的内心之中慌的一米,自己出道数年,一直风调雨顺,挑战黑白两道数十战,胜率也是百分之一百。他大有睥睨天下英豪唯吾独尊的想法,直到对上这邪王,才知道自己是那井底之蛙。
白丰在心中想道:“这邪王真他么的邪门,明明已经是这油尽灯枯之时,也不能奈他半分。也许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我有些托大了。”他的面色庄严,眼帘肃然垂下,阖得只留一线空隙,隐见内中闪闪有神的眸子。
“白兄你也不错,逍遥指配合两袖清风,算是某平生劲敌,阁下是西域白鹤门的高手?”石破天大战之下有些憔悴,声音虽然温和,但是难掩其中的一丝疲倦,方才与这白丰一交手,深浅已知,对方实力不错但是难奈自己,邪王便安定了下来,一股疗伤真气在身体里流动。
白丰也有些憋屈,他的轻身功夫虽在邪王之上,但是困于这九龙湖内,无法全力施展。逍遥指则是近身打法,纯粹用功力甚至内力对抗,自己气力不足,难以为继,绝不是调理伤势之后的邪王的对手。
果然,这石破天片刻之后缓缓起身,一副自信的笑容挂在嘴角,撑开了那满脸的疲倦,沉声道:“白兄,毕功于一役吧。”
“我去,你恢复得这么快?”白丰大惊失色地道。
他这边才恢复了一丁点的内力,远不如巅峰状态,邪王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这变态的恢复能力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秋意涵摇头浅浅一笑,轻声对周蓬蒿道:“师弟,显然,这白丰不是邪王的对手,看来今天是我们慈航静斋的一个大日子。”
“是的,一个小小的西域门派,坐井观天,他们想除魔卫道,一步登天,这很难。”周蓬蒿也一同摇头,他抬起虎目,有些贱兮兮地道:“师姐,我之觉得你的实力和那白丰在伯仲之间,那白丰耗损了邪王一些气力,但你定然也不是邪王的对手。你说的大日子难道是指我们慈航静斋被灭门么?”
“我去。。。你这毛孩子,说的什么啊!”秋意涵瞬间破防,差点爆了粗口,旋即摇头叹道:“恕你童言无忌吧,哪有这般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那白丰米粒之光,怎么能和你师姐我相比。”秋意涵虽然知道周蓬蒿说的是实话,却还是有些气恼,不止一些。她心内也在腹诽不已,且不说这邪王一路遭人追杀,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打这白丰也不过是惨胜,自己怎么会没有一战之能。再说了,慈航静斋并没有参与武林同道对邪王的围猎,他又怎么会屠杀作为白道图腾仙子之都的慈航静斋,惹怒天下英雄,他就不怕被屠教么?